ao3@PL686
不写长篇,偶尔更新
谢谢喜欢 ^^

[源藏] 01 放逐

写「完整」的时候故事内核被我魔改了,所以这一篇也重写了



是一个关于相遇的故事。



*先抑后扬(这篇没有扬),2篇完结,清水HE

*私设如山

*希望你能喜欢

02 完整


————————————————————



        ????年,??月,??日,21:34:03。


        俄罗斯,绍伊那,随意进的一家酒吧。


        时空灾难第66天。



        竜一文字和机械之躯隐藏在披风下,他用仍是人体的左手掀开帽檐,露出一头桀骜的黑发与一张伤痕累累的脸来。



        “您的冰啤酒。”


        “谢谢。”



        源氏微微点头向老板娘示意,用不甚熟练的俄语简略地道谢。无论是他发出的声音抑或是声带震动的感觉,每次都给他怪异的不真实感,好像他仍然还是个人类一样,但智械系统里的语言数据库又在此时鲜明地提醒他:他不是。


        他啜了一口,冰块相碰发出清脆的声音,金色液体里那冷冽的苦涩味在舌尖的纳米味蕾上蔓延开来。“他在喝酒”,他的大脑这样告诉他。



        他是因一起任务事故误入了这个错误的时空。


        一个危险级别异常高的任务。


        情报显示,敌人拥有的某项技术可能引发不可控的时空灾难,没有人类愿意去,他倒是觉得无所谓。


        不记得当时是谁说了一声“fucking freak”,总之也没错。


        害怕这种情绪,似乎早在他的心里冷却了,剩下的只有冰冷的数字;成功率可以接受,他就去。但他隐隐地觉得,其实是因为他心底深处仍然在期待着什么——刀刀见血的战斗,抑或是死亡?



        或许是某种更为强烈的东西,即使是现在的他也无法承受的东西,他说不清。别人也没必要理解。



        他们做了周密的计划,切断了电力,毁坏了所有的电磁产生装置,一击毙命,成功拿到了目标数据,似乎和以往并没什么区别。但意外恰恰就发生在那时。


        某个躲起来的研究人员在他们获取数据的时候激活了试验场的备用电源,启动了两台时空对撞机的自毁程序。


        “数据绝对不能被你们拿到,”说完那个人就开枪自杀了,整栋大楼警铃大作,所有通道全部关闭。最初还能看到急速飙升的重力场异常数据,之后便什么都没有了。伴随着一声毁灭性的爆炸,所有的系统迅速失灵,Venus消失,紧接着一切都被卷入了快速叠加的异常引力场中。眼前一切的存在都在扭曲、变形,他第一次从心底感到了真正的恐惧。



        难道这就是我想要的吗?


        闭上眼睛的时候他这么想,那还真是去他妈的。



        自他以这副形态醒来后,很多东西都变了。失落的记忆和安在他身上的Venus宛如从头到脚淋下的一桶冰水,将他心底深处某种弥足珍贵的东西彻底地浇灭了。那是某种过去的他所拥有的、并为之感到幸福或者恨意的,让他生而为人的东西。



        那个科学家曾经告诉他,他仅存的生物大脑无法承受任何使其过载的剧烈情绪,Venus可以很好的解决这一点。


        “而代价却微乎其微”,她以一种欣赏作品的眼神看着他,“理性得以胜利,你将彻底掌控一副人类肉身无法企及的躯体。”



        然而他甚至不能对这种说法升起足够的恨意。


        情绪如浪潮褪去时带走的流沙般从他的脚底溜走,飘入没有光的海面之下。一个声音在他的耳边悄悄说,其实你知道那是对的。



        之后一切都沉进了虚无。



        他又“死”了一次。


        那刻骨的恐惧感在他静如死水的心中留下了真实的波纹,波纹消散之后一切重归于平静。



        自己或许就将永无止境地这般自我放逐下去,直到他重新觉得完整。这是他确认自己仍然还活着后的第一个念头。



        他的身体仍能正常使用,电子神经元系统正常,纳米机器人活性正常,Venus正常,一切正常。两个时空似乎只有某些历史进程是错位的。这里的智械非常罕见,至少他目前还没见过任何人形智械,也远谈不上智械危机爆发。DarkWatch并不存在,所有联络频道里永远是嘈杂的电流声,或者一片单纯的死寂。



        按照Venus里的任务手册,若他不幸被卷入时空灾难,他应该向原时空发射时空救援信号。手册上写着,基地一旦检测到讯息,就会立马组织救援。


        于是他沿着引力场异常数据的轨迹走了66天,为了入境他不得不舍弃那辆车,经过一个多月的荒原跋涉后来到了这里。



        到达时,这个小镇正值热闹的时候。他站在街角的阴影里,看着不远处的人们一波又一波地往东边涌去。冬季的寒冷也压不住那股热烈的气氛,好像是有什么演出。



        总之,与他无关。


        数据显示他已十分接近目的地,还剩约半个月的行程,如果他能再搞到一辆车会更快。他只计划在这停留一晚,稍作休整。



        “再来一杯冰啤酒。”



        酒吧现在人很少,窗外街道上的热闹与室内的安静形成鲜明的对比。把兑好冰块的啤酒推到他面前,老板娘踮起脚在壁柜里翻找了一会,从封皮里拿出一张黑胶唱片来,放到留声机上。



        淡淡的人声从留声机的指针上流淌出来,



            “


            Fly me to the moon,



            Let me play among the stars



            Let me see what spring is like on Jupiter and Mars



            In other words



            Hold my hand



            In other words



            Baby kiss me……


            ”



        不知不觉,酒又见了底。


        “Bart Howard。”旁边隔了几个座的男人开口道,音色低沉而粗糙,“很美的音乐。”


        他没注意到,身旁什么时候坐了这样一个人。



        老板娘和他聊着天,男人的英语里夹杂着许些他熟悉的日本口音,两人看样子是认识。



        源氏转头,对方的黑发用暗金色的发绪在头顶束成简短的马尾,那是一张他不认识的脸。


        那人看上去不过三四十岁左右,鬓角已染上斑白,风霜在那张脸上蚀刻下沧桑的痕迹;下颚蓄着的胡须有些长,应该是一段时间没仔细打理过了,但仍能看出之前精心修理过的形状。他的五官比寻常日本男人更为深邃一些,鼻梁挺拔,眼角细长,略略凹陷,眼尾处随着神情的变化而聚起几条皱纹。甚有魅力的皱纹,一下子就柔和了岁月的轮廓,让那张泠冽的脸变得生动起来。



        感受到他的视线,那双眼睛疑惑地看过来,视线相碰的瞬间两人均是一怔。



        他在那双褐色的眸子里似乎看到了自己倒影之外的东西,那一瞬间,他仿佛被什么击中了,心里有一股强烈的情感呼之欲出。Venus此刻一定警铃大作,因为他的脑袋正在隐隐作痛。


        有什么东西剧烈挣扎着想要浮出水面。直觉告诉他,那是关于他和眼前这个人的,无法定义的爱或者绝望的互相伤害。



        他几乎要认为这就是他所寻找的东西了。



        然而潮水退去,流沙逝去,空白依旧是空白。他什么也没能想起来。



        徒留一身失落的荒诞感,对方不过是来自另一时空与他素昧平生的旅人,短暂地错汇于此时此地,他却觉得他们之间似乎已经认识了很久。



        飘荡在空中的男声仍在深情地歌唱,



            “


            …… Fill my heart with song and let me sing forever more



            You are all I long for,



            All I worship and adore



            In other words



            Please be true



            In other words



            I love you……


            ”



        “你们……认识吗?”女人疑惑地看了看源氏的方向,出声问道。


        源氏摇摇头,移开视线,那个人还在看他,“这是我第一次见他。”


        “是吗,”她笑笑,“那还真是可惜。看你们的反应,刚才我还以为失散的兄弟要相认了。不得不说,以第三人的角度看,你们长得有些像。”她想了想,又补充道,“对,微妙的那种。”


        兄弟吗?源氏哈哈一笑。他把酒杯一放,在桌上留下一把硬币,起身离开。



        那人始终在看他。


        后背上的视线让他每走一步都如芒在刺,直到他亲手关上那扇门,便再也看不见了。



        “咔哒。”锁舌与槽相撞,发出金属质地的声响。



        冬季高纬度地区的夜晚,离开了那温暖的酒吧,独自一人走在冷清的街头,他只觉得冷。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落在他的鼻尖上。



        小贩们早走了,看演出的人们尚未回来。偶尔有一两只流浪猫穿行而过,很快又消失在街头。



        下雪了。





        

        -TBC...

        








ps. Fly Me to the Moon, Bart Howard创作, Frank Sinatra演唱版本曾被阿波罗飞船带上月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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